幽游的风吹白了云,一大片的白色仿佛云从九天之上坠落下来,在这茫无边际的苍茫北原上,悠哉悠哉的晃悠着的羊群缓缓的移动着,同时一边啃食着幼嫩的青草。
“呼呼。”一名少年头上兜着一顶大草帽,嘴角咬着细长的青草,口吐白沫。
“累死了!”少年刚刚站在高坡眺望,看看哪里合适羊群休息,没想到一会儿的工夫群羊就溜达到数千米外了,这才拼命追来,跑的气喘吁吁。
趴在一头白绵绵的羊身上,少年安槿取出系在腰上的水囊,大口的喝着,“啊!真是痛快!”
阳光穿过白云,落在安槿脸上,温暖的让安槿露出惬意的表情。
“你也要喝吗?”安槿察觉到被他趴着当依靠的羊不安分的晃动身子,好奇的凑到羊面前,看向那双黑漆漆的双眼。
“咩~~~”它同样的看着安槿,瞳孔中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,像是不甘示弱,也像是毫无警惕,叫唤了一声。
“哈哈。”
安槿把水囊塞进它的嘴里,举起来灌进去,让它也美美的喝了个痛快。
“咩~”在安槿的依靠着它懒懒的扒拉着泥土,蹄子不停地轻轻踏着,像是酒足饭饱后满足的伸懒腰。
安槿依旧趴在它身上,举目看去,羊群还在慢悠悠的向前晃荡,宛若天上的白乎乎的云飘荡着。嘴里哼着一只小曲,安槿眯起眼睛观望着四处,防止有些迷途的小羊越走越远,丢了踪迹。小曲哼着,不时开口,漏出几句词来。
“小绵洛。”看了一会,安槿又抱起水囊喝了一口,口里说着,眼睛里飘荡着云和光,“以后就叫你小绵洛了,怎么样?”
小绵洛抬起头,扭着看向靠在自己背上的人,咩咩叫着,又低下头吃脚边的青草。
“这么说你同意了?”
“咩~”
“想当初,我可不会给一只羊取名字呢。”安槿有些落寞的说着。
左手垂下抚摸悬在腰间的鸳刀,耀眼的光落在刀鞘上,却反射出冷冷的如薄霜的寒光,“这把刀名叫‘鸳’,是……”
安槿说着,却发现小绵洛安安静静的吃着草,一点也没理他。
“诶!无人倾听啊,真是一种无人能理解的无聊。”安槿自顾自的说着,努力模仿出旁若无人的感觉。
那样大概就像是以前一样,他们都还在,围在自己身边吧。
风幽幽的吹过,仿佛有人低语,有人呢喃,有人嬉笑,带给安槿一丝丝连绵不绝的安慰。
“呼……啊!都过去那么久了呢。”安槿吐出一口气,目光有些迷离,像在神游。安槿站起身来,把水囊重新系好,“不赶快回去不行呢。”大半天过去了,羊群再走远,天黑之前就回不去了,安槿拍拍小绵洛的头。
“你可不要走丢,我可不想以后再找另外一只羊,叫它‘小绵洛’,你可是唯一的,知道吗?”
小绵洛还是安安静静的吃草,根本不理安槿。安槿笑笑,一抹促狭笑意浮现在眼中,瞳孔里光不住的跳落着。
手里捏着一株草,安槿慢慢的碾成粉末,撒在小绵洛身上。
这种草叫,天空罗。
安槿走出很远后,回头看隐没在一大群羊堆里的小绵洛,全身舒坦。
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,就仿佛找到依靠。
在倚在小绵洛身上时,安槿就觉得温暖,就像某些人拥抱着自己。这才是安槿为它取名的原因。
“那孤独的王啊,在夜里呼唤细语,一眸光乍现,起塔横天,鸳鸣鸳鸣,苍茫苍莽,之外火焰流天,剑断……”安槿哼起歌来,声音越来越大,乃至高唱起来,“让愤怒席卷天地,地火烧尽一切,诅咒缠绵,死亡川流不息。”
安槿哼哼唱唱,声音时而高昂,时而凄切,他的背影看起来孤寂又骄傲,声音里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怒火,又传出冰冷刺骨的哀伤。
安槿把玩着腰间的刀,那把名为“鸳”的刀,此刻也仿佛在冷冷作鸣。
“……”声音渐传渐远,直至模糊听不见词语,安槿将群羊领向来时的方向,又一路晃晃悠悠的沿着来路的方向回去。
小绵洛混在羊群里,亦步亦趋的随着潮流般的大片白绵绵的群羊抬着蹄子。偶尔啃着青草,偶尔抬起头,就看见那个少年让人感到安全的背影,那个给它取名的少年,在它,在它们眼里宛若神明,宛若君王。
“蓑老。”经过一天的放养,安槿终于回来,回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大草原,和紧紧跟着的群羊,不禁叹息。
“这样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呢。蓑老。”安槿说。蓑老是假的名字,据他自己说为求长生,才编出了这个名字。
“恩。”蓑老摘下安槿头上的草帽,戴在自己头上,“没事你也多出去走走,这里有我呢。”
“嘁。你戴着不好看,还不如给我戴呢!你头发没准几年就落光了哦!”安槿嚷嚷。
其实放羊也不是那么无聊,安槿想。
蓑老看着安槿,然后仰头看天,“我们这片土地不肥沃,不丰饶,只有这么一大片草原留存下来。这里的生灵都在期望有人能够给这里带来新生。”
老人叹息道,“会是谁呢。”
安槿没有说话,眯起的眼睛流转着寒光,拍拍鸳刀,打了个哈欠,“谁知道呢?”
“这里已经被遗忘了,不该有人再成为王,这个北方不再需要王了。”
“还是牧羊好,可以整天偷闲,没事吹吹笛子,那群羊也不嫌弃你吹的好不好听,做王有什么好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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